澳大利亚普亚律师事务所

作者：Adrian Fung

最近我们成功让一位被控告普通袭击罪（家庭暴力相关）的客户获得了第10节无罪释放（section 10 order），客户不但避免了罚款，也没有留下任何犯罪记录（criminal record）。

如果在生活中遇上民事纠纷甚至民事诉讼，绝大部分的人都会立马委托律师代理案件。但如果碰上的是简单刑事指控，比如家庭暴力、一般攻击等，在被告人不准备申请无罪辩护时则会有比较多的人选择代表自己出庭。

【王斐律师点评：大家理解在澳大利亚的普通法系国家中，刑事案件被告人需要首先确定是做无罪申请还是做有罪申请，即plead guilty or not guilty。这套制度，其实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申请无罪，最终判决有罪，那么刑罚就高，反之，如果一开始就申请有罪，由于减少了对于是否有罪的审批资源，法院往往会给与比较轻的判决。所以，有些不严重的案件，事实比较清楚，当事人可能就直接申请有罪，以期获得刑罚减轻。】

这些代表自己出庭的人当中，有些可能觉得反正都是认罪，找不找律师应该对结果影响不大；也有些去过法庭现场观摩庭审流程的人可能会发现，整个审案流程短则几分钟长则二十分钟，请个律师好像不太划算。

当然，如果被指控的是严重的罪行（如谋杀和贩毒），又或是被告并不打算认罪，花钱请律师显然是值得的。但如果被指控的是比较轻微的刑事指控（如普通袭击和酒驾），而且被告也打算认罪，在这种情况下，律师的工作岂不是单纯代客户站在庭上仅此而已？

当然不仅如此！即便被告已经决定要做有罪辩护（plead guilty），有罪辩护也不只是「在法官面前承认自己犯下了被指控的罪行」这么简单。如果贸然认罪，被告很大可能会面临更高且不必要的刑罚。

【王斐律师点评：刑事案件中，律师代表客户对抗的是警察，警察是国家机器强制力的代表，但是他们不一定完全都是对的。即使被告人打算认罪，还是有很多可以商榷的地方，可以减少必要的刑罚，这就是律师起到的作用。冯律师在此文中就其成功处理的案件做了初步总结，非常值得一看。】

1. 分析事实描述 

在对被告进行判罪之前，法官必须对案发经过进行事实认定。如果被告不认罪，那么这些事实将在审判中通过控辩双方展示的证据来确定；但如果被告认罪，一般而言，案发经过以及背景将由警方提供的「事实描述」（Police Facts Sheet）一锤定音。

一般人对这份警方的事实描述都令人诧异地放心，完全忽略了草拟这些文件的警察其实没那么严谨，也并未接受过太多法律训练，结果是，这份事实描述往往包含了不少事实错误以及一些根本不能呈堂但又会对被告不利的额外资料。

简单而言，事实描述里面的所有内容都必须且仅能与起诉书中的指控相关，但警方除了可能会把事实弄混，没有清楚描述外，有时还可能经常会将不相干的指控包括在内，例如：

· 对未被指控的其他罪行的指控；

· 对不道德但不违法的行为的指控；

· 对被告以前涉嫌犯罪的指控；又或是

· 关于被告与不受欢迎的人来往的指控。

此外，警方有时候也会在事实描述里陈述案发经过时参杂一些不应呈堂的个人意见，例如：

· 「被告是一个不尊重法律的惯犯」；或

·  「被告的行为将其他人置于危险之中」等等。

如果上述指控和意见未被删除并呈递到了法庭，这显然会将被告处于不利位置，甚至可能会导致法官判下更严重的刑罚。

故此，律师在收到事实描述后，都会对事实描述中的每一个字进行分析，判辩哪些内容可以保留，哪些字眼和描述需要被排除，并代表客户与警方或检察官协商，尽可能地将事实描述修改为对当事人有利的内容。

在上述我们代理的普通袭击案件中，经过我们的认真核实、仔细审查、以及强烈要求，检察官应我们的要求删除了事实描述里多于50%不符合事实以及不利于我们客户的内容，从而为后期开庭做好了基础准备。

【王斐律师点评：警察认定事实过程中也会出错！也可能会有个人不合适的观点加入！如果不去争辩，很可能就会被法院认为这是双方接受的事实，从而对被告人审判程序严重不利。刑辩律师其中一个工作就是和客户沟通了解事实，从而找到诉状中对客户不利的不实表述，要求警检察官删除，从而为客户争取到后期诉讼时有利结果。】

2.  与检察官谈判 

另外，律师也会根据法律框架与控方谈判，以被告人认罪换取控方以比较轻的控罪继续庭审又或放弃部分控罪。

举个比较常见的例子，假设控方以新州刑事法（Crimes Act 1900）的第33条--故意对他人造成严重身体伤害（违者最高会面临25年监禁）控告被告，辩方可以与控方谈判，并要求控方改以第35条--亦即无意伤人但造成身体伤害（最高刑罚为7年监禁）继续控告。

即便检察官有足够证据证明第33条的罪行，考虑到漫长审判会耗费的资源、时间以及金钱，控方还是有可能接纳辩方的建议，达致双赢。

【王斐律师点评：控辩双方谈判在澳大利亚刑事案件中比较常见。对于非常轻微案件或者控方没有明显有利证据的情形下，普亚律师事务所亦曾多次让检方对所有公诉罪名进行撤诉。】

3. 收集品格证明书（Character reference）

在法官判刑时，如果被告能呈递两到三封由被告的亲友、同事或邻舍提供的品格证明书的话，里面的内容都会被法官考虑在内，这能有效让法官相信被告平常为人不坏并判处更宽松的处罚。

由于品格证明书会被直接呈递给法官，故此律师一般会为当事人及证人解释并提点一下关于品格证明书的一些格式和内容要求，以使每份品格证明书都能发挥其最大成效。

一般而言，品格证明书除了需要包括作者的基本信息（如姓名、职业以及地址）外，也会包含以下内容：

· 作者与被告的关系（如何认识被告、认识多久了、关系的性质等）；

·  作者对被告的罪行的了解（作者应明确表示他们知道被告被控什么罪，并且打算认罪）；

·  作者对被告品格的评论（被告的为人，以及作者是否认为罪行与被告的品格不符）；

·  被告的悔意；以及

·  其他相关补充。

【王斐律师点评：品格证明在刑事诉讼中可能会起到很重要作用，能帮助法官了解被告人的品性，从而能在定罪、量刑上予以考量。最好能找到具有一定社会影响力的人士比如律师、医生、教师、政府官员等等提供，可能效果更好。】

4. 准备陈词 

律师在准备当事人的求情陈词时，一般都会以以下结构进行草拟。

首先，律师会以客户的角度向法官解释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例如被告是如何被挑起打架的，醉酒后开车去了哪里，又或是被告是如何和为什么开始使用非法药物的。

随后，律师会按照1999年犯罪（判刑程序）法（Crimes (Sentencing Procedure) Act 1999）第21条的指引向法官列出与案件相关的法定加重和减轻因素。

在法官听取了上述内容后，律师也会向法官诉说被告的背景以及其他特征（如被告是否曾做过义工或者曾否做过什么造福社会的事情），并解释被告（i）是否因为自己的违法行为而感到羞愧、（ii）是否已向受害者道歉并赔偿任何损失、以及（iii）有否为了改过自新而参加任何改造计划（例如交通肇事者做交通肇事者干预计划、暴力肇事者接受愤怒管理训练），以说服法官判处最轻的刑罚。

5. 第 10 节无罪释放 

要数律师在轻微的刑事案案件中最大的功用，莫过于为客户争取第10节无罪释放。

对于一些违反了轻度罪行的被告而言，他们可能觉得不要被关进监狱就可以了，罚款、良好行为保证书、社区服务令什么的他们无所谓，但是他们当下未必察觉到留下犯罪记录对他们未来生活的影响。

留下犯罪记录除了会影响您在社区的声誉以及导致别人或会对您有另类眼光外，案底也会导致您在日常生活中有诸多严重的掣肘：

就业

犯罪记录会妨碍您获得工作。大多数雇主希望招聘和雇佣没有犯罪记录的员工，以确保企业的形象和名声，并避免企业与犯罪行为有关联。另外，不少专业和需要职业资格的行业都有针对行业从事者是否有犯罪记录的严格审查机制。

租房

大多数房东在接受申请人的申请之前都会希望了解其犯罪背景，假设潜在租客有犯罪记录，这对房东而言可能是一个红旗，并会导致您的租房申请被拒。

出国

大多数国家在签发旅游签证前都会对申请者进行犯罪记录调查，犯罪记录可能会导致签证申请被拒。

短期签证

对于持有短期签证（如学生签和工作签）留澳的人而言，犯罪记录更是个致命伤。

根据短期签证的品德要求，持有相关签证人士必须通过品德测试并保持良好品行记录才能访问或继续居住在澳洲。

有犯罪记录的签证持有者必须主动向移民局申报，而移民局将会根据其犯罪记录的轻重做出决定。他们的签证不但有可能被取消，他们往后的签证申请也有可能被拒。

第10节允许法院判定被告有罪，但在不记录定罪的情况下解除该事项，这也意味着被告不会因为该罪行而获得刑事记录。

法官愿意以第10节颁布判刑命令的情况非常罕见，即便是交通犯罪或是其他轻微犯罪，被告或其代表律师都需要说服法官使其相信他/她有充分的理由作出第10节命令，会被法院接纳的考虑因素包括：

· 被告的性格、前科（犯罪史）、年龄、健康以及精神状况；

· 罪行的性质；

· 实施犯罪的实际情况；或

· 法院认为应该考虑的其他事项（如定罪会否导致与罪行不相称的不利影响）。

根据官方2020年的统计数字，在14,085宗普通袭击的案件当中，只有2,787宗（少于20%）获得了第10节命令。而由于家庭暴力在澳洲被视为非常严重的行为，即便是初犯者，法院一般也不会留情。

在我们代理的该案件中，我们向法官解释了相关与案件的关联法定减轻因素并据理力争，最终成功说服法官作出第10节命令。

【王斐律师点评：留有犯罪记录会对一个人的后续生活产生巨大影响，很多人可能没有这个意识，觉得没有坐监狱就好了，但是实际上就像冯律师所讲，在就业、签证、生活中都会有着有些能看到有些看不到的影响。而Section 10的适用可以确定当事人没有留下犯罪记录，基本上没有什么影响。该案件中客户本人也没有能预期能够获得无罪记录，只是希望不住监狱，但是经过我们普亚律师事务所冯律师的认真细致努力的工作，为客户争取到了远超预期的结果，客户非常满意，我们在为客户开心之外，也觉得实现了自己律师的价值。】

结论 

所以，如果一个未经法学训练的人被指控刑事轻罪了，要出庭自辩吗？这肯定是不建议，甚至是不明智的。庭上一分钟，庭下肯定也不只一日功。如果为了省小钱，而导致自己的案件缺乏充分准备，甚至要冒着受到影响一生且不必要的刑罚的风险，那绝对是因小失大了。

澳大利亚普亚律师事务所可以为阁下提供全面法律服务，在澳大利亚法律框架下为阁下争取最佳合法权益。